尊者阿迦曼的修习模式
2013-01-19 19:09:13   来源:   评论:0 点击:

尊者阿迦曼的修习模式第十三章 禅思的方法PatipadaThe mode of practice of venerable Acharn Mun公元1995年在泰国帕邦塔寺的著作(节译)泰文原著:Maha boowa(泰国)泰文英译:Pannavaddho Bhikkhu...

尊者阿迦曼的修习模式


第十三章 禅思的方法
Patipada
The mode of practice of venerable Acharn Mun
公元1995年在泰国帕邦塔寺的著作(节译)

泰文原著:Maha boowa(泰国)
泰文英译:Pannavaddho Bhikkhu
中译:曾银湖(台湾)

尊者住止之处:
Wat Paa Baan Tard,
89 Phosi Road,Udorn Thani,41000
Thailand

一、经行禅思的方法
尊者阿迦曼的内心非常明确地体验着正法,他以一种连贯一致、温和而优雅的方法去修习,应该可以很肯定地、衷心地称之为:当代比丘的「修习中道」。但是当我撰写他的传记时,并未描述他所运用的经行禅思,他是否在特别的方向上经行?经行禅思的步道要多长?在经行禅思之前,他有没有作什么开始的行持?因此我们现在要来补救这个疏漏,并在这本书中来解释这些事情,以便有兴趣的读者,将来可以用它做为修习的基础。

对于有兴趣正确、也圆满地修习的人,真正地说,正法和戒律是「修习中道」的基本典范,而且已经是现成的。因此,不论是在日常活动或是各种禅修的方式上 ,尊者阿迦曼都习惯于把它们设定为指导的典范,使其所作所为都没有瑕疵。但我们要先来解说他经行禅思的方法。

首先,经行步道的方位和长度如下。尊者阿迦曼确定经行步道的方向必须是东西向,但它可以在介于东北─西南和东南─西北之间变通,但一定要在这些界限之内,他总是保持这个惯例。步道的长度则视适宜而定,他并未给予任何固定的尺度。行者必须自行衡量何者才是合适的。虽然没有一定的限制,正常地,大约是二十步长。他也说过,在特殊的场合里,当行者无法找到较长较适合的地方时,也不得少于十步的长度,一般而言 ,介于二十步到三十步之间的步道是最适合的。他特别强调要保持上述的方向界限,并且永远地遵守,不曾有所偏离,除非他没有其它的选择。同时他也教导比丘和沙弥以这个方法修习。

偶然地他看到某个比丘在错误的方向上经行禅思,他会责骂并教导他说:「当我教导徒众时,不论是在法义或是戒律方面,我总是根据正规的典范来教导,无所偏离。即使在经行禅思方面,它是法义的一个外相,要如何做好它,也有着符合法义的正规典范。在佛陀的时代,当行者经行禅思时,他们是否必须在指定的方向上经行呢?我已经发现他们指定的三个方位,就如同我经常为你们所解说的。没有人可以认为这是一件没有意义 的事─因而你没有兴趣修持和接受。这就表示你只想选用能令你感兴趣的事情来训练你自己,而其它的事情,你就视为没有意义─过去你一直就是这样子─没有一件事看来是有意义的。像这样,其实就是一个明显的指标 ,说明了你自己才是没有意义。因为你原本信誓旦旦地来到这里,要给自己一个全面的教导和训练。但是当你离开这个地方时,你必将怀着这样的知见和习气─看每一件事情都没有意义,并执持着它。这将导致你自认为那些依法修习法义的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真实的意义─即使是已经亲近了你所敬爱的老师,在他的教导和警诫中,你还是看不到任何有意义的事情这意谓着你有时将会造作一些事情,逐渐导致你自己的堕落。

「在前来追随我的教导的那些人当中,就是这件事情让我对他们缺乏信心,怀疑他们是否能证得任何究竟的真理,以备将来他们进一步修习时,可以作为坚固的基础,在他们当中我所看到的,到处都是「没有意义」 !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我所给予信众的教导,我都已经详查了法义的每一个方面。我已经一而再地检验和审查它,直到我对它非常确定为止,我不做那些心血来潮一时冲动的教导,那些事先未经妥善地思考,也就是说 ,脱口而出的教导,我所教导的每一件事,都已经彻底地审查过了,从它的粗略、明显的层面深入,直到它最微妙的层面为止。」

「在决定适合经行禅思的方向上,我己经向信众解说了许多次,老师和听众都要不耐烦了。何不接受它,当作是检验、测试进而训练自己来证明它,难道你要顽固地反对它,然后在你的老师和跟你一起住在这里的人面前 ,培养出一种无惭无愧的心态吗?」

「有关于各种不同方位的探讨,以及它们对于奋力实践法义的各种方法的适用性,我早已完成很久了,我也早已知悉很久了,所以我觉得有资格以完全的肯定去教导我的信众。所以当我看见他们违反我所教导的,我就不由得感到气馁和难过,也耽忧将来,不论寺院里或整个佛教界,包括比丘、沙弥、长者、尼众和一般的佛教徒,到处所见除了一片虚伪之外就没有什么了。就是 不细心检查和观察因果的法则,才让人们走入虚伪;唯有细察原因和结果才能使佛教真实而无可嫌责。但是那些人的修习方式却把佛教变成烦恼─充满他们内心─的工具。才会使佛教蒙羞。就是这样才让我耽忧,因为我 自己亲眼所见─诸如这里的这个案例和类似的事情。」

我真的看到尊者叫唤这个比丘,予以责骂并用这激烈的方式来教导他,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所以当机缘适当的时候,我把它提出来告诉别人。就是这样,尊者阿迦曼有他自己特殊的经行禅思方式,如上所述,基于他自己所探究的正确而如法的方式。

二、尊者阿迦曼所界定的经行禅思方向
在决定设立经行禅思步道的方向上,尊者阿迦曼决定要考究佛陀时代的圣道传统。他发现原来他们早有一个标准方法在修习着,所以从那时起他总是遵守着那个方法。至于行者是否要穿着僧袍(外衣),他说在经行 禅思时,行者可以穿也可以不穿着僧袍,要视环境适合和恰当与否而定。

至于行者设置经行步道的方向;经行的方法;穿着僧袍与否;或者是当行者站在经行步道的终点沈思,准备开始经行之前,行者该做些什么;所有这些事情,尊者阿迦曼都予以查究并发现,圣道传统的修习竟然都是那么地精微奥妙,从那时起,他就规定自己以同样的方式去修习。例如,在经行禅思上,他教导行者必须顺着太阳全天移动中心线的平行方向经行,或者是在东北─西南,经过东西向,到东南─西北的两个界限之间经行 。他说太阳移动的中线是最好的方位,其次是这条线的两个偏界内。就这两个界限之外,或在南北在线经行而言,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么做。除了看到他自己所做所为之外,事实上,我听他说过行者不可在这些方位上经行 。但我己经完全忘了为何如此。

三、修习经行禅思的方法
来回走动的修习叫做「经行禅思」。经行不要太快也不要太慢,要以和谐、端庄的方式来走,那与当年在佛陀座下修习经行而奋力求证法义的比丘传统是一致的 。这是从静坐禅思─坐姿变换的一种方法。进一步的变换可以改为站立,称之为「立定禅思」,最后,更进一步的变换可以改为躺下,称之为「狮子卧禅思」,亦即当躺下如狮子卧的姿势时,仍下定决心修习禅思。不论是运用那一种方法,奋力去修习道迹,根本的目的和用 意同样都是要清除和洗净烦恼,而且都使用同样的方法 ,不需要更换工具─那就是法义─适合个人特质,行者一直用以执行这项职责的。

经行禅思之前,行者必须决定要行走的距离长短,还有从那里到那里。然后行者可以先清扫并整理步道,如你所需要的弄好它,以便于经行。

经行禅思开始时,行者须先走到该处或铺设好的步道的一端,然后双手合十,虔诚地举高到前额。接着行者应该忆念三宝的美好功德─佛、法、僧─行者所皈依的─坚固地深植于内心的皈依。接下来,行者应该忆念 父母、戒师、老师和其它值得感恩者的功德。接着,行 者必须省思,这即将修习的经行禅思,其目的何在?行者应该如何以果断的决心来达到目的?这之后,行者就把双手放下到小腹下面,右手掌交叉放在左手背上─就像描述思惟状态下的佛像一样─接着行者必须增上四梵住,做了这些之后,行者就把眼睛垂下成谦和状态,提起正念警觉着心意和那通常做为初步禅修时用来控制心意的法义;或者是别的,行者曾经在其它状态下(例如静坐)所查究的各种法义。

然后,行者就开始在经行步道的两端之间来回经行者。用自制的方式走路,并全程念住初步的法义或是所要查究的事物,不要让心意从这现前正在进行的工作中溜走。行者不可以摆动双臂走路,也不可以双手放在背后或交迭在胸前而行,经行时也不可以东张西望─那就是缺乏自制的方式。

当立定而把注意力专注于思惟或查究那个法义时,并不需要占用经行步道的某一个特别的位置,行者可以在任何一个地点上,依自己的意愿停留久暂的时段。那端视情况而决定是否停止或继续经行,因为,所思惟的那个法义可能很深奥或浅显,很粗略或很精微,千差万别,行者必须以任何必要的方法自在地去修习,直到把它弄清楚、明白为止,然后即可继续经行如前。有时,也有可能超过一个小时,才能把它弄清楚而继续再经行 。

当经行而把注意力保持在预备禅思或查究法义时,行者不要计数他的脚步─除非行者以他的经行过程做为修习的助缘对象,在此情况下,如果有帮助的话,行者可予计数步伐。

不管行者用什么方式修习,最重要的是念住要持续地现前,伴随着那种修习。行者所正在做的任何一件事中,如果缺乏念住,那个工作就不能被认为是在正道上奋斗。行者修习时,对于念住的高度兴趣要如同对他正使用着的预备禅思业处一般。如果念住消失了,虽然行者仍可习惯性地进行着预备禅思,但是行者想要产生的心意平静,就不会如其所愿地生起。

经行禅思的时间长短,必须由行者来自行决定,而在正道上的奋斗则可以由四威仪─行、住、坐、卧中的任何一种来实践,行者可能会发现它们之中的某一种最适合个人的特质,因为不同的人们有着不同的特质。交替运用这四威仪,不仅是为了克服烦恼,也是让行者能够变换姿势。因为身─心复合成为有用的工具,行者必须看护它。其中之一就是时而变换它的姿势,让它保持适用状态来用功。因为,如果行者不在各种威仪来看护它的话,这个身─心复合物可能变成主人的仇敌─换言之,它一直变换各种姿势,直到最后,行者都无法达到用功所期望的目的。

头陀行比丘把经行禅思的修习视为天职,它真的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基本的部份,通常他每次都会经行一个小时或更久一点。早上用餐后,他就会开始经行禅思,而在十一或十二点左右结束,然后他会稍微休息一下。下午一到二点之间,他会再度开始经行禅思,一直持续到打扫住处附近地面的时间到了为止,然后洗个澡。这之后,他会再度开始经行,冬天时一直到晚上七或八点为止,但在其它季节里,他会持续到晚上十或十一点为止。然后他会回到住处去修习三摩地(定)禅思。

这是典型的,但不论怎么样,他们一定是长期地经行禅思和静坐禅思,并持续地保持这例行的功课。不管他们住在那,不论什么环境和季节,他们持续地保持精进修习,不让它退堕。因为让它退堕就会让他们懦弱,而让烦恼弥漫地激起困惑,同时也引起他们内心的许多纷扰;相反的,在所有情况下,他们都持续地试着去切碎烦恼。经由这种方式的修习,他们见到努力所产生的 一些成果;随着他们继续的努力,他们一路看到稳定地产生的成果。

在起初的阶段里,当烦恼的影响力仍然非常强烈的时候,那真的很困难,行者很可能会被它们抓住而屈服了,于是莫明其妙地躺下来睡觉。当行者意识到自己之前,烦恼已经把行者的内涵啃噬一空,直到涨饱为止。然后它们可以继续飞越各大洲,漫游全世界,直到行者从昏睡中醒来,才自怨自艾地抱怨着自己被逮走了,又睡了一下。「从现在起,我决定要尽我所能地更加精进 ,至于今天嘛,都是昏沈和懈怠让我出错。」实际上,那正是他的烦恼让他出错,而下次,他还是不会去看它们长得像什么样子,再度被抓走了。然而他并不害怕它 们!那虽不愉快而伤心,但他并不害怕它们!这就是烦恼如何击败他并鞭打他。

那些修习禅思的人,都曾经被烦恼折磨、洗炼过许许多多次,而抱怨着烦恼依然太聪明了,让他们仍然不能追赶得上它们。正是这样,它必然如此,因为长劫以 来,遍及全世界,它们一直就是人类和动物的老师。

一开始,当行者试着要去修习时,烦恼就生气了,并设法强迫行者走入歧途。它们设法让行者懒散,让行者觉得这里痛,那里也痛,让行者觉得想睡且昏沈,又让行者没事找事做,带来一大堆的麻烦,因此行者就没 什么时间好修习禅思了;或者心意就因此纷扰不休,而 行者也就无法修习禅思了。然后它们让行者认为自己的功德太少,天生的禀赋不足所以无法修习太多,也无法静坐禅思片刻,它们让行者猜想着:「如果我花太多时间去闭着眼晴禅思,是否会给我带来许多麻烦和困苦?我将会赶不上世界的潮流;我将入不敷出。」好像,在 他尚未修习任何禅思之前,他拥有百万金钱,而如果他想要开始修习任何禅思的话,只此一事就会吞没他所有的财富似的。只果他真的开始做些禅思的话,是否比巨人更大嘴巴、大肚子的烦恼就会吞没许多呢?当他被烦恼驱使着去想这么多的时候,他就会觉得焦躁易怒,痛楚,酸痛,到处僵硬。最后他向它们屈服,让它们带着他往荒诞放荡的方向前去,他认为那里没有凶猛的巨人 、恶魔或魔王。但是当他回头查看这一来袋子多了多少钱的时候,才知道已经囊空如洗。他不知道何方神圣拿走它了。他无可抱怨,因为他还不知道是那个窃贼来偷走它的,因为口袋贴紧在他身上,他并未粗心大意,他也没有把它留在任何地方好让小偷拿去;它就是已经囊空如洗了,一如往常,根本莫明其所以然。下次他将会再试,仍将再度囊空如洗却抓不到窃贼。这就是烦恼的行径;它们行事手法高超,好让任何人都难以抓住它们 ,即使是头陀行比丘,他们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财产,仍然会被他们抢夺─因为它们会偷走三摩地之心,直到 他们空无三摩地与毘婆舍那(内观的智慧)。他们已经经历过这些,所以他们迅速地警告佛门同修和信众,当他们初步开始对佛教的教导和修习感兴趣,而且正追寻着戒律、法义和三摩地禅思时,要特别注意他们自己。耽忧烦恼会当着他们眼前,把法宝偷走或扒掉了,因此他们就不再与法义接触了,再也没有机会亲近法义了─就如同过去这些比丘所曾经发生的。但是如果他们曾经被预先警告的话,他们可能会小心地注意自己,不会无助地失掉自己所有有价值的东西。由于并没有任何警讯提示他们说─烦恼正在搜集他们所有的宝物,并着手销 毁它们;所以他们完全地失掉了一切。

那些开始训练他们自己的人,必须自行决定经行禅思的时间。当虚伪的大群烦恼潜爬进来偷窃他们的财产时,他们也必须决定要经行得更久,好让他们仍能留下一些禅思,当经行禅思时,行者必须设定念住的预备禅思字言(或对象)以便它们融合成一体,支持行者精进的念住,让心意坚定地固定于预备禅思的业处。预备禅思字言可是,例如「佛陀」,以便行者在来回行走时,全程让心意知道并坚定地固定在「佛陀」上。当我们谈到那种奋斗时,它意谓着在其间没有任何中断或停止,即使行者仍想着他正在奋力修习,也会中断;而成果乃 是一种宁静和安详的状态,在达到这状态之前,必须心意不要忘了它自己,而卷入它所执着的一些情绪性的结缚状况之中。在那时,或其它任何达到这状态之时,修习禅思的行者必当浸润于心意的快乐之中。

但是在做任何训练之前,你必须了解并接受下列的事实。佛陀和所有的这些老师,都以慈心来教导真正的方法,去帮助人们,绝不教导不真实或虚伪的方法而浪费人们的时间,那肯定是无效的。在他们证得法义之前 ,就用此来教导别人,他必然会自行陷入并卷进困苦和折磨之中,在我们目前的训练之前就早已发生了。因此我们对他们不必怀疑,也不要认为他们早已「清净」而只等着出来教导,不需要事先投入任何艰苦和精进。佛陀的投入乃是失去意识而昏倒三次;而他的声闻弟子,有些经行到脚掌流血,也有眼盲,种种艰辛。但是,结 果他们获得内心的庇护,那是至高的、无上的、至宝的 、至尊的、最奇妙的,超越世间一切事物的;这就是他们所失掉而获得的报酬和成果。那是由于他们热切而勇猛的精进,才能够超越世间,完全地解脱于危险和痛苦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甘心舍弃并放下那些世间最珍爱的东西。如果他们依然愚痴,并以焦虑忧苦的心态,嫉妒地记挂着他们的财产,那么他们一定还沈浸在痛苦里,并在三有界内的泥沼中挣扎着,一如我们其余的人 。那么世间就没有人在不同的境界里了,我们在那里可以找到一个可以追随他的,奋斗的楷模呢?我们要用什 么方法,才能从那些不可爱,却又充斥在人人身上的事物中获得解脱呢?现在我们就要训练自己去考量和检查我们本身,当我们还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所能做到的。当我们到了一种两难的情况,既没路可退出去,又没路可爬向解脱,躺在火葬的柴堆里,或火葬场的炉灶内,那已不可能再开始去做功德、布施、持戒并修习禅思了 。留下的除了燃烧的焰火之外就没有什么了,身体已经变成灰烬和碳渣了,所有曾经看过这类事情发生的人,一定会让我们感到悲哀,也一定会让我们留下永久的印象。

经行禅思和静坐禅思都是解析和追寻─自己身心真相和本质的方法。这是非常重要的工作,成果是远超过 行者的期望,远比其它任何所能做的工作更伟大。所以行者不要让烦恼、渴爱和无明所玩弄,并欺骗行者走入邪见,认为那工作只是骗人的诡计,只会带来损失和毁灭而全然没有什么好结果。实际上烦恼本身才是如此作为─如果,一旦被它们的诡计和技俩所欺瞒,它们就会永远带着人们和其它众生走向破坏和毁灭,直到他们不再思索自身为止。借着禅定来解析心意,意谓着把自己解析为─构成本身的各个部份。以便于找出那个部份是真实的,那个部份是虚伪的;那个部份导致痛苦,那个 部份导向安乐;那个部份带入地狱,那个部份升上天堂 ;还有那个部份引导行者走向涅槃─痛苦最后的和完全的结束。

这些重要的事情,都是我们每一个人必须要去面对的,它们并不是佛陀或是声闻僧的事业,也不是佛教的事业,需要去广告它们以招揽人们来相信并对它们产生信心,所以他们必须要忧虑和关心它们可能产生的结果 。因为佛、法、僧三宝永远都是完美的,其中的任何一小部份,都不是任何人或任何事物所能予以萎缩或损坏的。这个任务沿续到我们每个人面前,我们必须要面对眼前这重要的任务。我们每一个人都必须尽其所能地, 运用最大的念住、力量和才能,去寻找出避免、闪躲、逃离烦恼的方法来,以便我们能够一点一滴地从烦恼中解脱出来。我们不应该只是闲散地坐着或躺着,等待着这一切可怕的事情,一点也不加以思量─就好像我们是猪仔,正等待着被宰杀和剁碎的日子一样,这时还满足地嗅闻着米糠和麸皮。因为他们只想着嘴巴和胃,而不 再想其它的事了。但是人类和动物有着很大的差别,牠们不能作理性和反省的思考。所以我们万勿放纵自己,而让自己的身心堕入畜牲的行径。动物的心意并不知道有恒久价值的事物─适合牠们的就只有大蒜和洋葱了。

在前面的撰述中,我的用意并不是要借着我所解说的法义,来责备和批评那些善良和明理的人。而是要帮助他们去促进心意、身行和语业的开发,它们已经被这些污秽可恶的事情,丢弃到泥沼里头去了,烦恼已经篡夺了它们,并把它们转变成自用─因此成了主宰的屠夫 ,剁碎它们做为食物,成了烦恼的各种美味,同时也要在这些人的心中生起念住和智慧,好让他们能够知道,自己当前状态下的本性是什么。因此试着用这些方法,它应该足以若干程度地帮助他们,脱离这些危险的事物 ,因此他们才能正当地被称为佛教徒。帮助他们去了解 自己当前状态的一个好方法,就是在禅定中训练他们自己,因为用这个方法,他们将会比其它任何方法,更容易了解自己的状态。因这个工作发生在自己内在,在自己里面起作用,而他们对于世间,对于人们和众生的想法,都直接地发生在他们的内在。对和错,善和恶,快 乐或不满意,统统都在他们的内在,因此他们愈是思考这些事情,他们就愈是了解自己。当他们了解自己,他们必然也了解不如意(苦)乃是他们自己的主要部份。然后日复一日,心意就会变得更清晰。更明白,它的价值也会增加─远胜于世俗商品变得更昂贵和更有价值。

任何人如果经常训练自己去思考和诠释;他在自己里面所发现的,将会知道如何去闪避痛苦。他将不再像过去那样,一直忙于搜集和累积痛苦,由于在他自己的内在看到痛苦的危险,当他持续地看着它,他就会有办法一次又一次地闪避这个危险。总有一天,他会日益稳定地从痛苦中得到解脱。

在见到痛苦方面,每一次它在他身上生起时,他将在自己的内在看到它─同样地,在克服痛苦方面,他将会知道怎样借着禅定、念住和智慧的力量在他自己身上去克服它。至于关系到生死的痛若,他来世会成为什么样,总有许多的可能性是他必须去面对的,他却不耽忧和牵挂。因为它们一切的本质都汇集在他对五蕴经验当中,当下就在眼前,为此心所摄受和明了,而此心也正在训练和修正它自己。但是当他活着的时候,他的内心将会是安详而宁静的,因为他的内在有法义的真义和德行;而当他死的时候,他将享有快乐的状态(善逝)。 这是修习禅定和经行禅思的结果。它可以令那些修习者变得愉悦而勇敢,超过任何人一般的期望,所以为了自己,我们应当要修习它。我们切莫粗心大意或漠不关心它,那将会变得比我们所预料的更危险。

当经行禅思时,在固定心意和设定念住方面,行者必须要适当为之,务必要有追寻美德的意愿和目的。因 为追寻美德的经行禅思才是正确途径,那一切就无可嫌责,全世界最有智慧的圣贤们都赞许它。行者必须继续 试着用这方法,去让自己的心意变得平静,直到成功为止,但行者切勿只是动作式的行走而已。那么行者就会看到属于自己的卓越和奇迹。这就是心意,它一直被这些没有价值的废物所覆盖和包裹着,让人对心意失去了兴趣,要相信人心一旦被这些废物包裹着,那么他也不会比包裹着它的废物还来的重要。这就驱使我们对这些事情走入愚痴,直到我们忘了为自己设想为止。

但是「真理」和「佛、法、僧」的美誉传遍三界,无论是他们的因缘或是奇妙的果报,一切都是来自心意 ,正如我们在前面所说的。换言之已经从这一切没有价值的废物中,得到解脱的心意,就叫做佛陀或僧伽,看我们所谈论的是谁而定。但是当「人」走了,就只有留下「法」,再没有其它的了。因为没有任何留下的东西 ,可以让我们能够区分为「心意」或是「佛陀」的,那都是这些三界中,最高属性的假设或相对状况。留下来的就只是我们所谓的「法」,而这个字也是最高的假设 。但是为了世间那些希望以法做为皈依的人们,还是有 必要保留这些字,做为基本的符号,直到他们已经到达那里,不再需要去希望任何东西了。我们所称为「法」和「人」的于是彼此认识了,他再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即使过去他从未认识过它,因为「心意」这个字眼 ,对那个人,乃至对我们自己和全世界任何人来说,都意谓者相同的事情。但是那些让人们的心意彼此之间有那么大的不同,在人类社会之中,有那么令人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的变化的就是烦恼。因为人们居住的环境有许多,变化更是难以描述,与他们相互依存作用。于是心意遭受这些事情,就被它们所覆盖,因而与它们混合 ,跟它们缠缚在一起,合而为一。心意于是变得完全不同和难以办认,所以几乎无法知道,除去一切遮蔽它和完全包裹它,而让它无法区别的事物之后,心意的真实本性是什么。同时也让它无法证知,任何人的心意是从什么样的过去生辗转而来。

那些较其它事情更能遮蔽和包裹心意的事情,我们通称其为「烦恼」,也就是被所有那些最佳的禅师们所 抛弃的垃圾,所以那些致力于清洗和袪除上述那些事物 ,而能除去它们达若干程度的人,必然能够得到某个程度的报偿─视其已经清除的因缘而定,增益其幸福。如 果它们己经被「清洗」而达到纯净的地步,那个人就已经到达了痛苦的尽头,虽然他仍旧活在需予照料的五蕴之中。这指的就是佛陀和阿罗汉们,他们成了正觉,并证得他们持有和体验的法义,同时也一并享有解脱的安乐;不分任何时间、地点。唯一的要求仍旧是,把心意的根本敌人─烦恼,逼到尽头,完全消灭和除去它们, 这就是全部所需要的!由此可知,那就是烦恼,没有别的,它们阻碍了通往道、果、涅槃的路,也阻止心意去得到解脱,并没有其它的东西,人或任何东西,有任何能力去阻碍它们。所以在教导法义时,有必要去教导能够运用法义而把心静下来的方法,因为心意是所有烦恼聚集的地方。这就是指戒、定、慧的修习,也就是各种有关消除烦恼的法义的主要因素。

经行禅思是消除心里烦恼的许多方法之一,其它许多方法;例如静坐禅思等。因此行者必需有兴趣用这个方法来训练自己,并从现在起开始修习,这就像一个人为了生活在世俗所做的工作一样,它让人有助于人类社会的心智发展而受到尊敬。但是从事善良而有品德的工作,例如我们已解说的经行禅思,则是同时提升自己内在和外在的工作。这工作也会提升世上的人类和动物,依着比丘或居士的道德力量去传布安乐,因此世间就可以随其因缘的多少而感受到它。例如每一位佛陀都能把 清凉安详的庇荫传布遍及三界,广阔的程度无人能及。每一位阿罗汉也能够代替佛陀把安详广泛地传布到世间 ,他们的能力比一般人要伟大得多。然而,世上也有善良、高尚的人们,位居权威,其德行的力量是很广大的 ,他们做了许多有助于或有利于一般人的事情。人们因此尊敬他们,推崇他们为至尊,就像他们自己的父母─就如同对待双亲一般地敬爱他们。有愈多这样善良的人们,就代表着这个团体或社会,愈是进步和开发的状态 。

佛教和那些不期望或不想要物质报酬或薪资,而用各种方法教导法义去帮助世间的,就是让别人内心欢喜的人。他们充满慈心,就如同住在法义的境界里,他们忠实地对待那些尊敬他的人们,从不厌烦或觉得他们已有够多了。人们也一直想念着他们,并以尊敬来赞美他们是光辉的典范。无论他们走到那里,绝不会伤害这世界,相反的,会去帮助别人,让每一个人同时心生欢喜 ,佛教和那些帮助世间的人,前者运用法义,后者使用物质友援,就像具有慈悲心的医师和护士─总是配药和照顾他们的病患,他们的生命就仰赖这些药品和医生。 即使他们的病痊愈了,心中的感激也不会让他们忘记这样的仁慈和恩德。这就是德行的力量,它是不分种族、阶级或国籍,大家都共同渴望的。

因此德行和佛教都不是老旧和落伍的东西,就像今日有些人所想的那样,不管事实如何,他们还是想要依靠别人,盼望那些大善人的仁慈和慷慨。因为佛教是成就善人的地方,也是善良和德行的福田,如果一个人不 善良而且没有德行,那他是不可能在世上去教导别人佛教的方法。佛教的基本,最低的、绝对的要求就是人们的善心。然后超越其上,达到圣者之心,他们已经完成 了法的纯净和彻底的解脱─例如佛陀─佛教的大师。我们在那里可以找到其它像这样慈悯而有能力的人呢?有谁像佛教创立者的心那样?他提出正法来教导世间,准备去为有情众生牺牲奉献呢?一个像这样,由诸佛和追随他们的声闻阿罗汉所给予人们的帮助,所做的一个完全的牺牲奉献。如果他们不是那些完全纯净和不自私的人,他们绝不会为了世间而牺牲奉献一切。

这对我而言并不难以接受和完全相信,即使没有人接受它,我还是准备继续做个有信心的傻瓜。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已经生到这个世界来,也活得够久了,很足以知道我们人类的吝啬和慷慨,自私和宽大─因我们以不同的方式住在同一个世界里。我们的悲哀与快乐,生活的起起落落,始终以一种密不可分的方式,全都连结在一块儿,我们是不可能不知道介于彼此和全体之间的事实─我们一定会知道的。那些厌倦自己处境而彼此痛恨的人,会这么做乃是因为彼此认识。那些彼此相爱 ,乐于厮守而毫不怀疑地彼此信任的人,会这么做乃是因为彼此认识。

每一位大师─诸佛所创始的佛教,震撼全世界。因为它生起并鼓舞一切众生的心意,从他们一直陶醉而生活于重重烦恼的睡梦中,唤醒他们。*轮令他们觉醒,指出圣谛,最神圣和卓越的真理。那么,一个宣说这些 真理的人,怎能不因为他的真实而著名?而当他宣说真理的时候,又具备了什么样的特性?如果他不具有流向世间,最高品质的慈悲,那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能让读者满意。如果佛陀和他的弟子全像我们这样─如果我们检视自己内心,除了吝啬和自私之外就没什么了 ,所以我们难以与人相处─那么佛教和大师就不会出现 ,世间也不会有任何因缘去礼敬他们,做为最高的理想了。事实上,世间还是世间,有善人也有恶人,混居在一起,其中不乏智者和圣贤从人类中生起。那是因为受到那些完全不自私的,纯净的心意所影响,他们挂念还 有比自己更值得培育的人,因而以佛教的法义来安抚人们。所以世间还是有些善人。不要认为生为人类是件容易的事,而且不容易死亡。有些生命型态里,诞生很容易而且死亡也很容易;有些则诞生很困难而死亡很容易 ,就像各地的动物。因为生命全都是借着各种元素和积蕴而存在。一旦呼吸停止,它们的持续性终止了,这就是指一个人或动物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我们到那里可以找到足够的永恒和安稳,可以让我们粗心大意,浑然不觉而不去思考或学习,让自己有个好性向来引导我们走向未来呢?

四、静坐禅思的方法
我们已经很广泛地讨论过经行禅思的方法,所以现在我们继续要很详细地来解说静坐禅思的方法,以为那些正在开始训练自己的人,作为一个基础。因为从事任何类型的工作,都一定要有一套应当要如何做好它的规则和说明,修习静坐禅思也是一样。

修习静坐禅思时,通常教人要以盘腿「禅定」的坐姿,就像许多佛像所展示的那样。右腿必须放在左腿上面,双手放在膝部与大腿之间,右手在左手之上─如同禅定姿势。身体必须自然挺直,不要前倾或后仰太多,也不要左倾或右斜超过正常和自然状态。身体没有一部份处于不正常的压力或紧张状态─那将会吃力而产生痛苦─必须要放松全身各部份,处于正常、自然的状态。

但是当你开始修习禅思时,请你把兴趣和注意力,只要保持在修习禅思上就好了,你切勿焦虑是否维持着 ,开始时正确的禅定姿势,或者它已经改变了,前倾或后仰,左倾或右斜太多。因为这一切对身体的惦记,远甚于对心意和禅定的关注,那将不会很顺利地进行。所 以行者一旦开始修习心意禅思,就不要再惦记着身体,要从此刻起,开始积极地修习心意的功课,直到停止禅定的时间到了为止 。

当行者初步开始修习心意禅思时,必须建立警觉性 ,那就是指心意全神贯注于行者所正在做的事情,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活在当下」这个方法。行者可以清楚地知道,发生于心意的任何事情,和各种情结的心理对象 ,不管是好的或坏的,就在那时─而非其它时候,起着转变。这意谓着建立全神贯注的心意,于行者所念住的对象之上。念住意指心意具有一种完全觉知的状态,当一个人正要开始执行这工作的时候,就是它提醒并保持行者注意,现在正是时候。请小心不要让心意飞向各种情感的执着,不论是过去或未来,善或恶,那都远远偏 离了当前的工作─修习预备阶段的禅思。

五、如何当下建立念住
心意的本性只是去知道而已。它自己并没有能力去做决定,去思考或检查。它只是知道想法,知道安排思想,知道安详。它只知道从各种事物的接触中所产生的麻烦和困扰─它就是如此。它没有能力去分辨,也不知道如何去考虑和决定,什么是对和错,善和恶。换句话说,它本身并不知道什么是对和错,或善和恶。所以它必须依赖念住和智慧─它才知道,是它在评估、考量、引导和看护它。因为念住和智慧有能力超越心意,它们能够知道并看穿各种情感的执着,那是心意所正思索的 。所以行者必须建立当下─就在现前─此时此地,能够 集中并有能力驾御心意的那种念住,然后它就会执行任务,建立知见并保护心意,不让它从预备禅思的业处溜掉,而跑到别的事情去。如果行者能够保持念住现前,在修习禅思的时候,全程这样地守护着心意,当时或未来他一定会得到清明念住的可贵之处。

当用预备方法来修习禅思时,那有某些业处,行者应以适合自己本性的型别来修,而不是一些违反性向的东西。那时,行者应该引用自己心里觉得恰当、和谐的任何形态的业处并持续修习它,从此以它作为自己的预备禅思,如同我们所已经解说的那样。

六、如何忆念预备禅思
当行者想要决定预备禅思时,可能会想到适合自己的任何业处,如我们上面所提的。诸如,重复「佛陀、达磨、僧伽」三次,然后持续在心里设定其中之一,加以念住。但是如果行者选用的业处不是上述三种之一的话,还是要先重复忆念三次「佛陀、达磨,僧伽」,此 乃三宝,再开始那个业处。从那时起,行者就温和地转去修习自己所决定的预备业处─例如安那般那念,或骨头,或皮肤等。

各种不同的预备禅思,是给予我们在当时或其它时候,用来控制心意的,当我们想要宁静的时候,它作为一种掌握行者注意力的工具,让心意去抓住它。因为心 意的本性是微妙的,但它尚不能依赖自己的资源,那是因为心意仍未以一种完美而纯净的方式,完全地属于它自己,就像佛陀和阿罗汉那样。所以它需要一个业处字眼,作为预备去约束心意─或在当时作为心意所执着的一个对象。

以任何业处来修习预备禅思,行者在当时不应推测或想象,它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例如,行者可能会想象,到时候宁静会有如此这般的朕兆生起;或者各种境相会生起;或者在那时,行者会看到各种层次的天堂或地狱。所有这些想法都只是臆测和猜想,只会引起焦虑和困扰而已,阻碍心意获得宁静。这些想象是毫无价值的,它们可能会让心意觉得想要放弃修习,或让它不敢再继续下去,这一切都违反了佛陀所教导的,正确的禅思方法和目的。

正确的方法是当下,此时此地,给心意建立持久的念住,以预备业处作为心意执着的唯一对象。让心意持续地注意着预备业处的字眼,例如「佛陀、佛陀…」, 这才完成。这必须全程注意,努力去感受或觉知那个预备业处。但是不要让心意游荡,而被其它执着的对象所迷惑,随它们而去。

心意,念住,预备字眼,愈是相互支持,而且密切地交融,那就愈接近禅思的目标和目的。宁静和安详的成果,或是行者前所未见的奇事和不平常的人物,都会依照行者天赋的性向而显现。到时将会让行者真正惊讶 。由于持续地运用预备字眼和念住守护着心意,所产生的力量和影响,使它们自行生起。这没有其它办法可以召唤它们出现的。

七、修习禅思时需要留意的相关事项
通常人们有一个倾向,想到或谈到禅思时,就好像可以看到天堂和地狱,也可以知道自己和别人的业行和命运似的。你们之中那些为了自己而真正有志于法义的人,在你修习禅思的时候,要考虑到这一点,检查看看你的心意是否有丝毫的徘徊留恋,想要涉入这些事情当中,如果是的话,你就要小心,不给它们任何机会生起来─那就是,如果你修习禅思的动机是要获得宁静与安详,而见到心意快乐的成果,那才是正确的方法。因为那些事情(天堂等)都不是好事情,通常都是虚拟的,这类想法正是走入错误方向的开始,因为心意是趋向于 思索着要获得个人所喜欢的各种事物,即使它们可能是虚伪和空幻的。在趋向于这样的想法一段长时间之后,可能就会发生,它们呈现出幻相来,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这种状态很难以修正或袪除。因为如果一个人想要走入这个方向,而且这么做,直到他所了解的事情以此方式呈现在他面前,他相信它们是真的,他对它们感到高兴。于是这就让他愈来愈坚定地执着于他一向所做的 ,直到让他没办法脱身─他不喜欢听到任何人给他任何忠告。我跟你们提起这点,供读者留意,以便有志于修习禅思的人能够知道,好让你们有所警觉并注意你们的心意,不要让它思索这些事情,或趋入于那个方向。否则将会变成一个禅思的工匠,他是一个叛道而可悲的讽刺,却仍坚持着自己的知识和经验是正确而真实的。有时候,还教导别人走入自己所曾经走过的同一方向。

如果心意曾经思索并接受过某些事物,即使那件事情是完全错误的,它会相信那件事是对的。所以,那是 非常困难和令人气馁的,丝毫难以改正这种状态。因为心意天生就是非常隐微和难以了解的,在心意已经走入并且被钩住的对象或魔境之中,实在难以分辨何者是善的何者是恶的。事实上,只有那些在禅思方面非常有善巧的人,他曾经经过许多不同的历练,而对它有着非常 广泛的了解─例如尊者阿迦曼,才有能力加以分辨。不论什么时候,他自己弄错了任何事情,无论是外在的或是内在的,他都会有条不紊而详细地检查问题,直到没有留下任何余地或疑问为止─这就是他之所以在他的信众中,实至名归地被尊称为:教导业处法门的最高禅师 。

任何时候,当任何人在禅思方面,不论是外在的或是内在的,有了某些见解或经验时,就跑去跟尊者阿迦曼叙述他自己的故事。当他说完了,我们都会听到尊者以一种专精的,强烈的肯定,直入人心的方式,中肯而切题地解说并显示自己的见解和经验。他所说的,不论是对晤谈的人或是其它我们这些聚集旁听的人而言,都得以疑问尽消。在尊者所教导的法义中,同时也产生很大的法乐,非言语所能形容。

如果发问者在任何方面还有任何疑问的话,一等尊者说完了,他就转到这些问题,并说明他自己的见解、想法和经验,要求尊者再作考虑。尊者于是会以过来人那种完全肯定的方式,立刻地指出这些问题的原因是什么。他经常会告诉其中一些人这些事情,诸如:「你为 何要在屎尿堆中打滚?我早在你之前就曾做过这档子事了,我用各种不同的清洁剂洗了三天,才把自己身上的臭味去除掉。但你还热热切切地纵情于那些事情,在那里面从头滚到脚,还认为那是可爱的香水─是不是这样呢?那一切只不过是放了两三天的一堆屎尿而已,弥漫着腥膻呛鼻的臭气,你却大胆地吸入它,当作好玩。你所认为的美好味道,用一口井的水几乎都不足以清除它的恶臭呢?不要说我没有警告你,过去我也闻过这些相 同的东西,所以我害怕它们,急忙警告你,耽心你再度被引诱进去。如果你没有水可以去洗掉它们的话,那会比我当年更糟。虽然我有水可以清洗,但它仍然是不愉快的,时至今日,我仍然害怕它。当尊者这么说的时候 ,他用最传神和扼要的字眼─对于生性粗陋的作者而言是如此。对于生性较文雅的人,听起来可能会有所嫌恶而不愉快。但是他以那个方式所告诉我们的那些话,却一直保持着坚定的实际性和精确性─关于他自己过去所曾经走过的,那个是错误,那个是正确的方法,而他给我们这些来跟他学习的人,得以从自己原本认为正确和良好的事情中,解除疑惑和犹疑不定。也让我们设法追随他,所以我们能够完全确定自己不再「被一大堆屎尿所覆盖着」─那将比他的用字遣词更糟糕,或许有人会认为那些字眼很粗鄙。

我在这里已经提到了一些尊者的法义,为了正在训练你们自己的人,让你们去思考,为什么这些经由禅思 所产生的知见,不是究竟和完整的,尤其是对那些只是一味坚持己见,而不肯检讨他们自己并把它查出来的人 ,或者是那些不肯请教那些已经知道者的人。唯一的例外是那些已经精通并完全开发的高人,他们不属于那些只看到屎尿就赞美它的人,因为高人就必然不赞同它,他们乐在自己的知见和了悟之中。

我也常以自己的小聪明为荣,常常和尊者强力地争论,直到我的眼睛泛红。如此频繁连我自己都忘了有多少次,而我却一直这么做。知见经常从我的内心生起,而我总是很肯定地觉得自己是完全正确的。但是在跟他争辩时,我认为正确和真实的每一个句子,就像我递交给尊者的一枝棍子,让他给我当头棒喝,直到我几乎体无完肤。但是,因此我都经常从这些枝节分歧的问题中 ,不管我自认为正确和优良的这些问题,倒底是从那里来的,都能够从中深入内明、获得善巧和极大的利益。尊者就是这样教导我的。但是,有时候,在他以善巧修理我之后,也会给我一些止痛的膏药,让我贴在伤口上 。除此之外,我的小聪明还能得到什么利益呢?话说「 尊者给我一些止痛膏;让我贴在伤口上」─这意谓着也修正我从禅思中所产生的体悟和见解,那些是我所误解的。我总是接受尊者的教诲,但是在同意他的论据而受教之前,我一定会被修理得遍体鳞伤,而我也害怕,如我所谓的「被修理」。

我在这里提到了自己的一些经验,以显示那些过来人是如何走过来的,他们所知道的方法,跟那些仍然愚痴而沈浸在一大堆烦恼之中的人是多么的不一样。如果有人并不知道,跑来要袪除那些错误的观点和体悟,恰好又碰上那些具有世智辩聪的人,这情况一定变成一场纸上谈兵的拳击赛,没有共识可言,也没有人会乐意买票去聆听他们的,因为害怕在选手们口头论战的纸上拳赛中,踩入口沫横飞的唾液里,不小心而自己滑入其中 ,却全然得不到任何利益或好结果。

这里由是因为从禅思所获得的内在知见,是非常具有变化性和复杂性的,很难以决定那些是正确的,那些是错误的。那些没有一个真正的老师可予以训练和教导的修行人,一定是在黑暗里摸索着,非常草率地抓住所谓的是或非。他们草率地抓紧任何东西,用树木来做个比喻,他们抓住硬木、软木、枝干、细枝和树叶;就在心灵的领域里为心意建造一个居处,却未先修剪树叶、枝桠和枝干。然后就赞美自己的工作,自认为它是多么典雅,即使别人都不屑看它一眼。禅思的修习跟内明智慧的查检,其分别就像这样。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认 为完全正确而全盘地予以接受,然后大放厥词,对听众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倾泻而出。枉费他们的耳朵离他们的嘴巴那么近,他们从来就没有听到自己在说些什么 ,也从不考虑他们所说的倒底是对还是错。他们只认为那一切都是对的,不断地诉说。这所产生的害处,不尽是玷污了他们自己─他们未经细查、检验和确认那些是适当的,那些是不应该说的─它同时也玷污和扭曲了佛教,这才是问题的焦点。因此,我们对这件事要非常小心和谨慎。

八、预备禅思忆念字眼的正确方法
那些修习禅思的人,当其正在修习静坐预备禅思时 ,必须全神贯注于他们的预备字眼。在他们开始正确地调整坐姿之后,就不必再关心坐的方式。因为当他们正在修习禅思的时候,要清楚明白地密切注意他们所正在进行的任何修习,身体可能会前倾或后仰、若干程度的左倾或右斜,因为在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对身体全然失掉兴趣,而兴趣完全地贯注在修习上。所以即使身体稍 微有所偏斜,心意却不能偏离禅思的支持─这是成功的方法。因为他们真正所期望的目标,是要在禅里才能找到的。如果心意一直焦虑着身体,耽心着它偏向这边或那边,于是心的注意力就会从预备禅思的字眼转开。因此它就不可能如其所能的那么微妙,它是与个别的心意相应一致的。于是他们就无法让心意在那时候,尽其所能地来执行到最大的极限。

所以他们不必在乎外在的身体。应该要密切地照应着禅思字眼就好,直到心意宁静,而且能够知道关于自 己(身心)所有的原因的结果,那才是切中修习的主要目的。

更进一步的,当心意宁静时,专精一致而潜入「有分」(行者到达一种完全休息的状态,对任何外在的事物,例如身体,没有任何知觉),然后从中撤出,生起知觉,行者看到身体已经偏向不同的位置,行者不要疑虑或在意身体,已经不再像刚刚开始那样端正了。因为同时在意身体和内心,不尽给心意产生困扰,因为它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而且在当时行者所应得到的成果也不会出现。如果不知道的话,那么当行者修习 禅思时,所留下的一切就是介于身体与心意之间的困扰而已。所以,从一开始修习禅思,行者就要紧记这点。

九、建立心意对象(业处)的位置和高度
某些种类的业处,亦即心意的对象,有它们自己不同的位置─例如「头发、体毛、指甲、牙齿」各别都有它自己特定的位置,但是「皮肤」的「位置」,就只是 被作为对象的那部份的位置,行者当自知它的位置所在 。行者必须认知自己所界定的那些对象,它们就是业处的对象,其存在的事实和个别所在的位置。这些东西不论是在身体的上方或下方,各自有着它们不变的位置;例如「牙齿」,位于嘴里,头发位于头顶上─在一个高的地方。其它部位诸如:皮肤、体毛、筋腱和骨头则分 布于全身,由行者来决定选用位于某个地方的某一部份 ,作为业处的对象。

当行者已经决定用某一位置的某一部份,作为对象时,不论它的位置是高或低,行者都必须注意它的位置 。但是当行者业已界定某一个部份,如上所述,作为对象后,那么正当进行禅思时,只要单独界定那个部份就可以了,这比它的高、低更为重要─就像身体是否倾斜 ,在静坐禅思时并不重要那样。所以它的水平不论是高或低,我们起初所留意的,现在就顺其自然了;行者不必继续再提起业处的这方面,它已经很明白地被界定了 ,因为行者(可能会)认为它们跟原来的已经有所改变了。如果行者持续地提起它们,如其心意所认为的,有 必要去重新建立它们,那就只会引起有关于它的位置所在的焦虑而已。这不是能够圆满地被用于建立禅思的业处方式。例如,如果行者决定要思考骷髅头的骨头,并且全神贯注于它们做为业处的对象,直到看到它们清晰的形像为止─就好像瞇着一只眼睛在注视它们一样。但是接着一个想法生起,骷髅头骨已经从它们原来的高处移动下来─那不是它真正的位置。因此行者正确地设定它,然后再开始。这徒增心里的疑虑和不确定性,行者就没有充分的时间去检视身体的那个部份,而进一步的去熟悉它了。

正确的方法是去界定身体那个部份为感觉,或是心里的形像,予以完全的念住觉知。即使那个部份的形像必须要改变它的特征,增大或缩小,或停止而消失,行者必须要界定它并知道它,无论如何它都可能出现,而不必去想到开始决定时,其位置的高低。以这样方式来做,将会让心意变得很亲密地熟悉身体的那个部份,并且对行者所检视的这部份─它展示着须臾变化的本性,是如此强劲而明显,也会让行者生起一股悲哀和觉醒的 感受。

界定行者的呼吸,和建立觉知它的位置,也是非常相似的做法。起初行者固定注意力于呼吸,固定在一个适当的位置上,例如鼻尖,过了一会儿之后,行者全神贯注于呼吸,于是一个疑点可能就会生起,因为呼吸可能会从鼻尖移动到别的位置去。因此行者把它带回去,再度把它固定在鼻尖上─这只是以自己的想法去给自己产生许多的困扰而已,决不会带来好结果的。因为疑虑抓住他们而把事情弄糟了。

关于行者应如何正确地注意呼吸的位置,以免除疑惑和焦虑,这应该用很像我们前面所提的方法那样去修习。换言之,行者必须知道整个呼吸,它是吸入或呼出 ,要非常清楚,全程要念住现前,直到它到达呼吸的终点。如果呼吸被感觉到的位置,出现在高处或低处,或 与开始时所想念的位置不同的地方,那么把注意力固定在呼吸的任何地方,是不会弄糟的。事实上,它会让心意和呼吸,完全密切地连在一起,直到禅思结束或呼吸结束。

十、呼吸停止了而行者的感觉持续着
这有时发生在修习安那般那念的时候。呼吸的极限就是它的止息。心意的极限就是它潜入一个稳密的定境 ,结束它对呼吸的职责,自行建立起一心来。换言之,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禅定中所谓「安止定」的心意 。

但是一般修习安那般那念的人,到达呼吸变得很微细而像要停止的时候,就会忧虑并且很错误地认为:「 如果我的呼吸停了,我就会死掉。」只此一念,就足以再把呼吸带回来,而且变成了粗重的呼吸,就像开始时一样。于是心意也跟着粗糙了,最后禅思就没有任何进展了。他们之所以这样,可能就是害怕死亡,因此心意和呼吸撤退回来,直到他们找到一个相信自己不会死亡的境界为止—就是这样!在修行人当中,有许多个案就像这样在修习禅思的,所以适切地给予警告。它也可能发生在读者和那些修习安那般那念的人身上,他们可能曾经被这把戏欺骗过。

修习禅思去看清楚,在安那般那念中,呼吸所发生的真相,你必须用念住来界定呼吸,并持续到你到达呼吸和心意的极限为止。当你的呼吸似乎已经停止时,而你以勇气和决心走过死亡的恐惧,那时你将会很清楚地看到,什么是最神奇的。因为当你正在开发安那般那念 ,而呼吸变得很微细,显然地停止了,就像你的感觉告诉你的一样,你必须了解,事实上即使呼吸停止了,可是你的觉知,也就是心意,仍然活在这身体上,你很肯定地,不论如何,你不会死掉。

如果呼吸停了,就让它停止吧!如果身体里的任何其它东西跟着呼吸一起停了,也让它停止吧!自然地随其所愿。当其它东西停了,心意却未停止,也没有死掉 ,在那个时候,它会知道并清楚地辨识着,所有各种跑入它的觉知领域里的每一件事。但是它不会忧虑或在意任何自然的因缘,它们一直生起和熄灭着。正是这一切 ,需要心意来切断所有的恐惧,牵挂和各种的焦虑─那些已经累积和储存的。它切断这一切的方式,是行者所从未料想或想象得到的。它进而产生一种沈潜的宁静状态,达到一种层次的禅定,毕竟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碍它的。当呼吸快要停止的时候,或当它真的停止的时候 ,唯一可能会阻碍它的就是死亡的恐惧,就是这样。当这个障碍一旦被我们用上述所摘录的方法予以克服,这个恐惧就会完全地消失,而且它绝不可能再回头来欺骗行者。然后行者就能够很清楚地看到,一些烦恼所主导的狡诈的诡计。那时,行者也会看到自己并未如预期那样的会死亡,这就让行者很清楚地看到魔的本性,还有它创造无止境的想象力,来欺骗我们的方法。

因此,那些修习安那般那念的人,当你见到魔的时候,要记得「魔的脸」看起来像什么样子,并牢记在心 。以便于下次你再见到它的时候,才知道如何去避开它 ,如何去改正和袪除它,同时顺利地前进,直到你到达「安全的彼岸」,解脱所有的痛苦为止。就像走在我们前面的大师─佛陀,他使用这种修习做为根本,直到他以这种方法证得正觉知涅槃为止。

十一、有分心
当他们谈到心意「坠入有分」,某些人读到这儿,可能会不了解它的意思,所以开始我必须给予一些解释 。

「有分」一词,如森林内的修行者所了解的,是来自他们的经验和善巧,我要把它解释为「存在的状态」 ,或者可以称它为「无明所居住和休息的房子」,无始劫来它就如此了。当我们说心意坠入有分时,意即无明自行聚集并进入一个地方,在那儿它并不做事情。它也不经由任何管道,派出仆人到它的领域去游荡或搜寻。

无明进出的管道就是:眼睛、耳朵、鼻子、舌头和身体;而无明的领域则是由无数可见、闻、觉、知的形象、声音、气味、味道和触觉所组成的。所有这些都是无明所喜欢和享受的。无明的仆人就是性的渴爱,它缘自想蕴、行蕴和识蕴。这些都是以各种方式来帮助它安排事情的工具,好让它得其所欲。

当心意由于禅定的力量而坠入有分时,无明短暂地从它的活动中停止和休息。但是,一旦心意从深禅定中潜出而生起,它立刻就以其本性再度开始工作─当然不像以前那么强壮了,因为它的腿臂都被禅思的修习打断了。所以禅思是削弱无明的最佳利器,以便于智能能够接着逐渐地扫除它,直到最后没有无明留在心里。

当心意专精一致而进入定境时,行者就会从禅思的修习中,开始知道「有分心」的意义了。从这个境界撤出就是「心意走出有分」,于是在没完没了的无明指挥下,它又开始卷入了种种事情之中。

没有其它种类的工作能够像无明那样,持续这么久的,几乎完全不可能去解开它,或看到它的逻辑或任何终点,它到处充斥,遍及乡村、城市、国家,乃至全世界,进而直入三界。不计工作的成本,它决定持续以赴 。爱和恨,争执和愤怒都是它的工作,它从不厌倦。它满意于继续爱和恨,憎恶和愤怒,不论它造成它的仆人多么大的痛苦和麻烦,无明从未准备撤退。事实上,它迫使它的仆人去爱、去恨,去促进憎恨,直到仆人必须 去接受,一切都已完全被它毁坏的结果。但是,即使如此,无明似乎毫不同情,因为它继续驱使它的仆人,直到他完全被毁灭为止。这就是无明的本性,世界上所有众生的心意里永远就像这样子─因为无明分派给他们的工作是永远做不完,永远没办法完成的,不像其它工作那样。事实上,它趋向于继续延伸,愈来愈增加,没有任何时限或边界。

那些心中具有法义的人─例如有些定力和智能的人─能够看到无明的一些毁灭性的本性,它带着他们去做没完没了的工作。因为当心意专精一致而进入有分时,他们说,在那儿无明暂时停止它的工作,快乐和满足变 得很明显,而所有的牵挂和焦虑也都随着无明停止。当心意停止这种方式的工作时,就会看到亢奋和动荡里面的一些毁灭性,而背后则是无明。因为这个亢奋和动荡 ,当心意正住于有分的境界时,对比格外的明显。然后当心意一旦已经撤离有分时,由于定力的保护和支持,它仍能保持一般时间的宁静和安详。禅定愈是深入,就愈能够看到无明所引起的,亢奋和动荡里面的毁灭性。

因此,那些修习禅定的人,很容易耽溺于其中,全然没有兴趣用任何方法去矫正它,因为这个境界是如此的宁静安详,很容易沉溺其中。最后,尽管心意看到无明所引起的,亢奋里面的毁灭性,它还是沉溺于禅定,其实那没有什么,只是无明的家;它永远在那里休息和睡觉─但是心意看不出比这更好的。也就是在这里,那些修行者才会刻骨铭心地看到念住和智能的价值。因为他们得以见到另一部份的修习,包含了奋力去拔除并破坏此无明。因为除了念住和智慧之外,就没有什么可以破坏无明的了。

十二、什么时候有分心才能消失
有分心自己是绝对不会消失的,因为自从长劫以来 ,它就是世间和出生的建立者,也是烦恼和渴爱的建立者。它也是无明顺着前进的通路,意即在世界各处的众生心里,建造世间和出生,对它所作的永不厌倦,永不满足。

如果行者珍爱并怀藏着有分心,又喜爱他的基本禅定,从未想到要去寻找一条路来改变他的现状,去开发智慧以便于观看并检验无明本身,它就像心意里面的一个荡妇一般─或者说是,禅定里的有分心,它就像是形成和出生的永久代理人,永远不得解脱。

如果他想要解脱,他就必须要在内心建立念住和智慧,直到它们熟练、坚决而完全能够摧毁有分心─三界里诞生和生命的本质。这之后,有分心就会自行分解而消失了。

为了能够认识有分心,行者除了必须要有坚定和强盛的禅定之外,还要有锋利和尖锐的念住和智慧,才能走入大念住和大智慧的境界里。否则还是不能认识它,即使读破三藏─带着有关无明的满腹经论,却始终无法获得解脱。解决这件事最好的东西就是大念住和大智慧 。这是用来摧毁有分心和有分无明的武器。

我们森林比丘,自然地依照「森林的本性」来撰写 。请不要不高兴或者看得太严重了,因为当我们述说或撰写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既定的计划或型式可供参考,而对我们所说的作为保证。因为当修习的时候,我们在森林里修习;当学习的时候,我们在森林里学习;所以我们的法义是森林法义,它全都是这个森林里的故事,毕竟没有教科书或经典藏在里面。

在叙述经行禅思和静坐禅思的方法中,我们并未依照任何渐进的,一步接一步的方式来解说,这是因为法义的各种分支都是连在一起的,所以必需要去解释一件事如何导引到另一件事。这就带着我们前前后后,绕来绕去,然而却有其必要。但是那些刚开始要训练自己的人,可能会有些问题,可能会对这种方式的解说稍微费神,然而将来对他们还是很管用的。因此我们要摘录这两种禅思的方法如下。

如果行者发现经行禅思适合个人的性向,而且比较静坐禅思,获得更多的宁静或各种善巧方便的话,行者就可以多做些经行禅思,少做些静坐禅思。相反地,如果行者从静坐禅思获得比较经行禅思更多成果的话,行者就可以多做些静坐禅思。但行者不必反对,适时变换姿势的需要,这对身体来说是很重要而且必需要的,因为身体正是我们必须用以修行的工具。这两者都适于摧毁「烦恼」─它储藏了全部存在和出生的潜能,以及一切的痛苦于内心。所以你应该要热衷于心意,即使在世俗里,它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那么世间和个人才能快 乐地生活在一起,远胜于跟不满和困扰生活在一块儿。 因为当心意经过充分的训练,它将会保护行者,并且若干程度地让他能够避免困扰,那毕竟远比内心空无一物要好多了。此外,当诸蕴崩解,死亡来临的时候,行者还能依靠自己内在,稳定地积聚的德行余荫,而得到庇护。

世间众生由于他们的业行而得以持续,有些是善业 ,有些则是恶业,他们感受它的结果,有些是幸福的,有些则是不圆满而痛苦的,这一直进行着。从来没有任何人,或任何种类的众生,得以逃避而不去感受他们所不想要的结果。在这人类的世界里,任何时刻,我们都很容易就可以看到和知道这些,不论是在我们自己或别人身上,也可以从动物身上看到,牠们也经常遇到一些 快乐和痛苦,视其各别的环境而定。

从事正确而有益的训练,基本上就是指戒、定、慧 ,目的就是要开发它们,做为心意的家和庇护所,这是修行人现前、今日或此生,必然就得以感受得到的,就像佛陀时代的弟子们一样。

至于心意集中而进入禅定的经验,依照人们不同的性格而有许多不同的种类,我们不予谈论。因为我们耽心你才刚开始修习,可能会以各种方式去联想和推测,而那些则是非常虚伪的,丝毫也不像你自己的禅思性格所产生的真实情况。

我们对于修习经行禅思和静坐禅思所作的解说是综合性的,适合于出家人,也适合于在家居士开始去修习 。至于结果,意指从事这些方式的修习所产生的心态,主要是宁静。因为当它集中、沈潜而达到禅定时,心意将会与它的业处(注意的对象)合一,它们是同为一体的。但有少数的个案是不一样的,视个别的性格而定。所以,当你从朋友那儿听到说,他们的心意像这样,看到和知道那个,感受到这样或那样的境相的时候,请不必忧虑。你必须要紧记在心的是,你正在做这件事情的主要目的是什么─那就是当心意沈潜进入定境时,得到 宁静─这才是重要的。这个结果才能保证那是真正的禅定。

你有活力而且正精进于修习,有朝一日一定会从禅思定境中看到心意的奇迹,这不论你是出家还是一个虔诚的在家信徒。你所读过的那些关于圣声闻弟子们的生活记述,有朝一日将会变成你自己的故事,当你修习成就的时候。

烦恼的恶业,以及对治它们的法义,我们全都拥有 ,它们非常地公平─不因人而异─今日一如古代。因此 ,行者只要修习禅定得法,就会得到真正满意的结果,一如佛陀时代的圣声闻弟子们所做的一样─你也能够得到相同的果证。但是重要的是,不要花太多的注意力去猜测道、果和涅槃生起的时间和地点,反而忽略了遵行正道去修习。唯有正道才是从行者内心解脱一切烦恼和全部痛苦重担的方法和工具。这正道就是一直在持续地 、直接地克服烦恼的法义,远自佛陀的时代一直到现在 ,没有丝毫的改变。请取用它来对治你的心意─那是所有烦恼生起和居住的地方。这将引导你,很清楚地看到 ,在你的心意里,如何从充满一箩筐的烦恼,逐渐地和稳定地转变成为,充满一箩筐的法义,直到整个心意变成法义为止。

一旦整个心意已经成了法义,行者就能够住在任何地方了,内心痛苦的生起不再发生了─除了四大和诸蕴是痛苦的躯壳,它仍然持续着。但是诸蕴就只是诸蕴,它们的痛苦就只是痛苦,一如从前;这将持续直到它们分解之日。于是诸蕴的生命轮回结束了,而痛苦也被解决了。那个统治心意的强盛君主─所谓的无明,已经失掉了他所有的权力,变成毫无意义了,当心意完全成了法义时,这时刻法义的工作也做了最后的总结,而行者就解脱了。这不像无明的工作,它遍及整个三界,没有 极限,也永不结束。这引导我们去比较这两种类型的工作和它们的结果,一个是没有限制地成长,永无终止, 即使行者长劫持续地工作,到头来所得到的就是无休止的动荡不安。至于另外一型的工作,则有明确终结的途径,而行者也不必来来去去,轮回不息,永远扛着痛苦的重担。在这两种类型的工作里,那些两种都做得够长 久的人,就会知道它们的结果是截然不同的,是两极化 的差异了。如果一个人要做公平而理性的选择,应该要选那一种工作呢?即使行者才沿着这条路走了一小段,他已有了出离的途径。行者于是不再执意去赞赏那个动荡不安的工作─它轮回不息,以致于让人忘了,也失去了,想要为自己、为将来去获得法财的兴趣。

十三、从禅定中撤出
当行者将要从禅思修习中撤出时;必须以念住来护持和照顾心意。如果,心意仍然宁静于有分中,像这种情况就不要强迫它离开这个地方而撤出禅思的修习,即使工作或做其它事情,或去托钵的时间到了。行者应该不要打扰它,而让它保持专注和宁静,直到它自行撤出 。任何外面要做的事,在这时候都要摆在旁边,即使外面的事可能很需要也很重要。因为有分心的工作比起任何外在的工作来,是无与伦比的最最重要的了。

如果强迫心意撤出,即使心意尚未能熟练于进出有分,将来还是会破坏它。因为心意将不再能够专精一致而潜入以前的定境之中,那将会让行者感到气馁。这一类的事情,在修行人之中经常发生,所以要很小心,不要重蹈覆辙。

在从禅定撤出当中,如果心意已经很专注而宁静,行者只有在心意自行撤出─或当行者感到疲累的时候,才能离开这个定境,还是要全神贯注地撤出。行者不可以突然地或匆匆地从这个定境撤出,而不以清明的觉知予以念住。那是必须随伴着行者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个境界变化的法义啊!

在撤出之前,行者必须思考那些,自己用来修习禅定时,曾给自己带来成果的方法。诸如:「我怎样建立念住去固定心意?我紧记在心的是那一个预备字眼?有多快或多慢,心意才能专注而坠入定境?我如何查检和 思惟?我用什么方法,我的心才能像这么巧妙?」已经界定了这些事情,并且加以留意─在每一个特殊的定境里,过去自己所做的,它们的原因和结果,然后行者才渐渐地从禅思里撤出。行者之所以必须细心地这么去留意所发生的一切,理由是将来当行者再去做同样的事情时,能够循着相同的途径,很正确地而且容易地做好它 。

那些已经修习一段时日的比丘们,必须要特别留意 ,虽然他们已经从禅定中撤出,但是那个曾经护持心意的念住,却不能放走它或让它散失。在行、住、坐、卧四种姿势里,在履行自己生命的职责时,事实上,在做 一切事情时,都要有念住伴随着,并且监护着预备字眼 。或是说,行者的内心必须要有念住和清明的觉知现前 ,不要让心神放逸,而被自己情感上的执着推向这样或那样。因为这是心意的性向,它一直习惯于怀藏这些情感上的执着在心灵里面。

当念住与预备字眼一起呈现,而且全面地在自己身上现前时,行者经由身行、语言所表现出来的外在行为 ;无论如何,是不会犯错的。它将是合宜而庄重的,将 不会冒犯他人的耳目。不论他的行动是缓慢而审慎,或是快速而有劲,都没有分别,都依然在适当、庄重的界限内,为人之所乐于视听。当行者修习禅定时,心意能够很快地坠入定境,因为念住控制并守护着心意,而行者所做的事情都在自己的内心里面。就像照顾一只动物 ,可以随意牵来工作,没有麻烦,决不捣蛋或是做出任何危险的事,除非放任它自行其道。

当行者设法全程去留意和控制心意的时候,即使还没达到他所期望的,完全的专注和宁静,然而它也不会游荡去惹事生非,给自己制造更多的业行和痛苦,除非放任它自行其道。


译于埔里迎福门1999/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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